昆仑山脚的缆车吱呀作响，楚凌霄的白大褂衣角掠过结冰的栏杆。
他望着玻璃外呼啸的风雪，指尖在保温杯上敲出《广陵散》的节拍。
车厢电子屏显示着”2023年1月15日“，这个日期让他想起七百年前某个同样飘雪的清晨——那天他亲手埋葬了第六任妻子。
"医生！
急诊室需要支援！
"刚踏进市医院大门，护士长尖锐的喊声刺破走廊。
楚凌霄嗅到空气里铁锈味的血气，那是从三楼手术区溢出的死亡气息。
他抬脚踩灭滚到跟前的烟头，钢制电梯门映出他脖颈处若隐若现的青色龙纹——每当煞气浓重时，这道渡劫留下的雷痕就会浮现。
手术灯将走廊染成惨白，楚凌霄推开门的瞬间，十七把柳叶刀正从无影灯上坠落。
主刀医生的口罩被鲜血浸透，监护仪发出刺耳长鸣，子弹嵌在少年胸腔的弹道，像极了明朝锦衣卫惯用的透骨钉手法。
"准备自体血回输。
"楚凌霄扯掉沾血的橡胶手套，露出指节分明的右手。
当他触碰到患者天池穴时，七百年前为戚继光疗伤的记忆突然闪回——同样的檀中穴阻塞，同样的离火入心脉。
麻醉师惊恐地看着监护仪："血压40/20，室颤了！
""不是室颤。
"楚凌霄指尖绽开青莲虚影，三根银针贯穿患者神藏、灵墟、神封三穴，"是有人用截脉手法锁了他的生机。
"手术刀架突然震颤，楚凌霄头也不回地甩出止血钳。
金属碰撞声在墙壁炸开火花，原本射向他后颈的子弹被精准击飞。
走廊传来重物坠地声，两个黑衣人在监控盲区抽搐着倒下，他们太阳穴插着细如牛毛的冰针——那是楚凌霄用保温杯里融化的雪水凝成的。
"继续除颤！
"他对着呆滞的护士喝道，掌心按在患者膻中穴的瞬间，整个手术室无风自动。
散落的柳叶刀悬浮成北斗七星阵，少年伤口涌出的黑血在半空凝结成符咒模样。
门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，楚凌霄瞥见玻璃上映出的防弹衣反光。
他忽然对着天花板摄像头勾起嘴角，这个角度刚好能让监控拍到他的唇语：”第七世了，你们还是学不会换战术。
“"肾上腺素1mg静推！
"巡回护士的喊声惊醒众人。
楚凌霄突然扯开患者衣领，露出锁骨下方暗红的莲花印记——和他颈间雷痕产生共鸣的业火纹。
监护仪的警报声在此刻戛然而止。
少年胸腔的弹头被某种力量缓缓推出，楚凌霄用镊子夹住尚在冒烟的金属，在无影灯下辨认出弹壳底部刻着的梵文：这是轮回教派猎杀转世者的”往生弹“。
"清理呼吸道。
"他把弹头扔进器械盘，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过带血的地面。
手术室门被特警撞开的瞬间，所有悬浮的柳叶刀同时坠地，发出整齐的叮当声。
冲进来的狙击手愣住了。
首播中的手术画面正在全网疯传：#徒手接子弹医生#的热搜下，三千万网友目睹了最诡异的场景——本该死亡的少年突然坐起身，用藏语念诵起晦涩的经文。
"别动！
"特警的枪口对准楚凌霄后心，"你到底是什么人？
"楚凌霄慢条斯理地解开染血的手术服，露出里面绣着云雷纹的中式立领衬衫。
当他转身时，所有枪械的撞针突然结出冰霜，走廊应急灯滋啦作响，某种古老威压让在场众人膝盖发软。
"急救科规培医生。
"他举起胸牌，电子屏蓝光映着眼底的星河，"工号9527，昨天刚通过岗前培训。
"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死寂。
楚凌霄接通电话时，特警们惊愕地发现自己的配枪正在消融成铁水。
扬声器里传出院长颤抖的声音："楚医生...有位林小姐带着千年野山参来...""告诉林小姐。
"楚凌霄踩过地上凝固的血泊，手术灯在他身后次第熄灭，"她父亲二十年前在长白山欠的诊金，该算利息了。
"走出医院时，楚凌霄对着路灯摄像头竖起三根手指。
三公里外某栋写字楼里，正在查看监控的西装男子突然惨叫——他的虹膜上浮现出同样的三指倒影，视网膜灼烧出焦糊味。
便利店自动门叮咚开启，楚凌霄拿起货架最底层的罐装雪碧。
易拉罐开启的瞬间，他颈间雷痕突然发烫，八百年来首次感应到如此强烈的因果律波动——这罐饮料的生产日期赫然是1982年。
冰镇气泡滑过喉结时，急诊室方向传来钟声。
楚凌霄知道，那个少年此刻应该正对着东南方叩拜，他胸口的业火纹会指引其找到昆仑山巅的雪莲。
而急诊室地砖缝隙里，三枚染血的银针正组成残缺的河图洛书，那是他留给轮回者的战书。
便利店电视突然插播新闻："百年难遇的流星雨即将降临..."楚凌霄捏扁易拉罐，铝罐在他掌心熔炼成微型罗盘，指针首指城西古玩市场方向。
当第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时，某间商铺里陈列的春秋青铜剑突然嗡鸣，剑柄缠着的褪色剑穗无风自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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